那天晚上直到最后,林枝也没有等到宋辞说一句“你不想嫁,咱们就不嫁了”。
惯来对她百依百顺的兄长在此事上的态度很坚决,便是听了她的话,也只是说道:“此事并不急于这一时半刻,咱们可以再好好看看。”
这已经算是退步了,林枝便也没再继续说。
过了年便是新岁了,赋都的春日来得没有那么早,雪还在下,但雪势没那么大了。
东小院那棵四月雪长出第一枝新芽那日,宋辞手中在查的那个贪污案终于结了案。
以户部尚书苏吉先为首,一众参与了此事的大大小小官员落了马,抄家的抄家流放的流放,赋都城中整日听闻犯事官员的家眷被抓之后哭天喊娘的声音,个个口中都在喊冤。
年前到永安候府做客时,还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苏瑶这会儿也意气尽退。
苏吉先被诉为贪污案的主谋,又收买江湖杀手,意图刺杀当朝兵马大将军宋辞,证据确凿,在早朝时便被当庭拿下,判三日后处斩,从尚书府抄没的财产尽数归国库所有。
尚书府没了,苏瑶不再是风光无限的尚书府嫡女,择日便要被流放到南蛮之地。
禁军去抓人的时候,根本不会同她客气,她但凡敢挣扎一分,都要被打回十分。
林枝站在明月酒楼二楼的窗前看囚车大喇喇的从东大街上过。
已经被扒掉了绫罗珠钗的苏家女眷屈抱膝蜷在囚车里,个个发髻凌乱,将脸深深埋在膝上,被满街的看客指指点点,再无半点尊严。
祝卿卿同她站在一起,脸色不太好看。
她觉得很唏嘘:“只短短一日,一个世家便被倾覆了。”
太突然了,甚至没有给人缓冲的余地。
林枝却道:“并非只短短一日。”
她在宋辞身边,最是清楚此事的来龙去脉。
虽说苏吉光是被苏相推出来,做了替罪羊,但这个人自己本身也并不干净,有今日之下场,也不算冤。
“官场上早已是风声鹤唳,只你不在局中,没有听闻。”林枝说,“这些硕鼠光是这两年间,就侵吞赈灾银近二十万两,害得流民遍地、匪患横行,他们该有此下场。”
这两年间,大盛所拨的赈灾银总数不到四十万两白银,大半都被截掉了。
这些朝廷重臣用贪下的银两在赋都日日歌舞酒肉,看不见城北日日死人,郡县外匪患横行。
林枝并不同情他们,毕竟他们造成的霍乱,都是她的兄长带兵去平复的。
他也不过一介凡人,会受伤会流血,林枝心疼他。
祝卿卿说:“我知晓,这些人罪有应得,但罪不及妻儿子女,株连九族的下场太惨烈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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