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越说，林枝哭得越厉害，哭到最后宋辞都没辙了，只能说道：“你再哭，哥哥也要跟着哭了。”
林枝捂着脸，过了好半天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，说：“没有不喜欢。”
她的声音被眼泪泡得沙哑，瓮声瓮气的，若不是宋辞耳力好，都听不清她说的是什么。
他松了口气，从怀里摸出前些日子林枝刚送他的那条手帕，给她擦湿漉漉的脸，说她：“真的假的，你莫不是在哄我罢，若是喜欢怎么还哭成这样啊？”
“真的喜欢。”林枝没有理会他话里的调笑，哽咽着说得很认真，“没有不喜欢。”
怎么会不喜欢呢？她明明是太喜欢了。
“我只是...”她说着，声音又哽住，本就没止住的眼泪继续往外冒。
她仰着头问宋辞：“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呢？”
如果宋辞对她没那么好，她就不会这么难过了。
宋辞没想到她会突然问这么一个问题，愣了下，又好笑又无奈：“这问的都是什么问题啊？”
他的语气和神情都很温柔，哪怕突然碰上她莫名其妙的哭得怎么都停不下来，也没有一点儿不耐烦，只说道：“我就你这么一个妹妹，不对你好，对谁好啊？”
温柔刀也是刀，林枝看着他，心里就像是破了一个巨大的洞，呼呼的往里灌着风。
是了，他待她好，只是因为，她是妹妹。
若非有这层身份，他们也不会如此亲密。
“好了，不哭了，脸都花了。”他继续给她擦眼泪，一边说道，“哪儿来的这么多眼泪呢？”
宋辞吩咐朝云重新去打温水来给她净面，又说到：“雁山今日还买了好些天灯，画过的没画过的都买回来了，用过晚膳，我陪你到院子里放，好不好？”
林枝垂下眼，应了声好。
她的情绪终于平复下来，顶着一双被眼泪泡到红肿的眼睛去看身旁满墙的花灯，火光落在她刚被泪水冲刷过的眼里，像一对萤火虫，扇着翅膀慢慢飞，光也变得明明灭灭。
她看了好一会儿，才重新开口，跟宋辞道歉：“哥哥，对不起。”
宋辞愣住，一是为了林枝这久违的称呼，他已经许久不曾听到她喊自己哥哥了，他发觉自己是真的很想念林枝这么喊他，总觉得这么喊，比单单喊一个“哥”要更加亲密，也更加的柔软。
二是为林枝这句突然的道歉。
他转过头来，问她：“对不起什么？”
“今日早上，都是我的问题。”林枝没有看他，目光落在一盏绘着合欢树的花灯上面，声音还有点沙哑，“我不该同你闹脾气。”
宋辞的心顿时软得一塌糊涂。
他本来就没怪过她，又摸摸她的头：“没关系，哪个小姑娘不闹脾气的？哥哥也有错，哥哥早上凶你了。”
“都过去了，翻篇了，好不好？”他道，“过年呢，别不开心。”
林枝一转头，就撞进了他温柔的目光里。
真奇怪，这人在外边杀伐果断，满朝文武都怵他，但在家中时，他却似一点儿脾气都没有。
无论林枝做什么，他都由着她，顺着她，哪怕今日没能控制住，同她吵了一架，到了晚上，就先主动低了头，还不厌其烦的哄着她。
林枝努力弯起眉眼，应了声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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