朝云追着林枝跑回了东小院,但刚到院门口,她就停住了。
林枝跑回来后并没有进里屋,她站在雪地里,红裙艳艳,整个人却像是被抽掉了筋骨一般,只颓然的低头看裙上的污渍。
她背对着朝云,朝云也不知道她是不是在哭。
但朝云觉得,姑娘这个时候,好像更需要一个人静一静。
朝云没再上前,只默默地站在院门口陪着她。
林枝跑出来时,其实脑子里面是完全空白的。
她也没明白,事情为什么会突然变成这样,她不是故意要跟宋辞吵架的,明明刚才好好的。
怎么突然就吵起来了呢?
她抬起右手,广袖之下,白皙纤细的腕子上,多了一圈红痕,还泛着疼。
舌头也疼,眼睛也很疼,但都没有心脏疼。
寒风凛冽,吹乱了她的发髻,吹迷了她的眼。
林枝抬头,看到种在门前那棵在冬季休眠、如同彻底枯死一般的四月雪,看到檐下被风吹得四处摇晃的、精致又昂贵的漂亮宫灯,恍惚间觉得,这十几年来的生活,就好像是一场美梦一样。
风吹铃铛响,沉浸在美梦里的人就该醒过来,回归到现实中。
她再次低头,解下系在腰间的那对白玉铃铛,攥在自己手里。
林枝很喜欢这对白玉铃铛,自收到那日起,便日日系在自己腰间,前阵子她意识到自己对宋辞的感情时,曾想过要把它解下来不再戴了,却还是舍不得。
直至今日,她又觉得,还是不要再戴了好。
吹了会儿风,林枝脑子里的混沌被吹散了,思绪也恢复正常运转。
方才那场争吵,她自认要负主要责任。
林枝自觉自己的脾气其实没有那么差,只是最近发生的事情让她很没有安全感,她才会变得这么尖锐。
她早该在意识到自己对宋辞的感情畸变时,就主动同他拉开距离,回到正常兄妹的位置的。
是她贪心,自以为是,以为自己可以控制,还妄想能同往常一样,怎么可能呢?
她垂下手,攥在手心的铃铛“叮当”一声,墨绿色的流苏在她裙边轻轻的晃动。
“朝云。”她没有回头,只轻声唤了朝云的名字。
朝云还站在院门口,连忙应了一声。
“今日是除夕,你看着府里的下人,该做什么便做什么,我有点不舒服,想先休息一会儿,到晚膳的时候你再过来叫我。”
她得一个人待一会儿,把坏情绪消化掉,才能面对宋辞。
他什么都没有做错,他还在费尽心思为她谋前程和未来,她凭什么对他发脾气呢?
他这个做兄长的,已经做得足够好了,是她自己不知足,不懂事,大过年的,还同他吵架。
朝云很担心她的状态,但也知晓这种时候她更需要独处,因而还是应了一声,转身出了门。
林枝独自进了屋,找了只空盒子把白玉铃铛收了起来,踩着凳子放到了博古架最高的地方。
一墙之隔,另一个院子。
宋辞站在屋内,桌上的早膳已经全都冷透了,林枝方才喝药的碗被打翻在地上,剩下的汤药却大多都洒到了她自己身上,只有小部分洒到了地上,现在看起来也快干透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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