深夜,林枝睡不着,独自坐在卧房里的书案前,对着面前匣子里的一叠房契出神。
这些是她开了明月酒楼和罗袖阁之后,赚了钱才买下的,有赋都的宅子,也有乡下的庄子,还有远在江南、甚至是塞北的宅院,都是宋辞不知道的。
她这些年,其实一直在给自己留后路。
但她原先想过的最差的可能,是宋辞将来娶妻,若嫂子容不下她,她便自觉离开,不让他们为难。
却没想到,如今是为了逃避自己嫁人。
夜色静谧,屋内只点了一盏灯,微弱的灯光落在她脸上,映不出她眼底的迷茫和黯然。
林枝耳边反反复复的回响起白日同皇后的对话。
“他不愿继续连累你。”
“他会觉得有愧于你。”
这两句话,反反复复,萦绕在她耳边。
像一块巨石,重重的,压在她的心上。
她只是想留在他身边,她甚至从未奢望过其他,只是想陪着他而已。
原来这个小小的愿望,竟然也是不可以实现的。
眼泪滚落下来,依旧无声无息。
林枝在这个深夜里,只觉得自己的心被撕扯着,疼得她连呼吸都觉得困难。
打更人敲了三次更,夜色更浓。
林枝抬手抹了把眼泪,手背上还湿着,拿起匣子里那叠房契,就着微弱的灯光看地址。
若是要离开,赋都肯定是不能再待了,否则显得她离府就很没意义。
江南很好,小桥流水,气候也很温和,至少冬日不会像赋都这样刮像刀子一样的冷风。
但塞北也有好风光,而且,若去塞北,宋辞出征偶尔会路过,她还有机会偷偷看一眼。
若是留下来,就得听他的,嫁给尹殊樾,或者再换个旁的人。
反正总归不会是她喜欢的。
但留在赋都,他们便还是兄妹,哪怕不再相依为命,不可再日日相见,他还是有家人。
若是她走了,或终此一生,都不会再有机会相见了。
此后便是山高水长,各不相干。
林枝将手上的房契从头到尾翻了一遍,脑子里还是一团乱糟糟的,根本无法下定决心。
这事儿说突然也不算突然,只是今日仍旧是打了她一个措手不及。
她闭了闭眼,放下手里的东西,靠在椅子里,望着窗外黑洞洞的夜幕,只觉得满心无力。
此事难两全,她无论选哪一个,都无法圆满。
屋内炭盆烧得很旺,闷得她更加难受。
反正也还没有睡意,她干脆起身披衣,出了卧房,独自立在廊下。
今夜雪停,也无大风,廊下的宫灯也安安分分的,没有四处摇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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