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很蓝,云很淡,风很轻,花很香。
我很烦。
我很烦,是因为皇上很烦。作为皇家十项全能狗腿子、皇上的赤胆忠心小跟班、太平侯韶华,皇上烦的,我得烦,皇上不烦的,我还得烦。
皇上烦是因为丽贵嫔。
丽贵嫔二十三岁的年纪,却有着十三岁的容貌,三十三岁的风韵,四十三岁的雍容,八十三岁的沧桑,整天除了吟风弄月,就是伤春悲秋。
要命的是,这女人就喜欢在找皇上吟风弄月之后,立刻立马上马找太后老祖宗伤春悲秋。老祖宗原是不待见她的,奈何人家肚子争气,进宫五年生了仨,肚子里还揣着颗蛋,老祖宗为着孙子,不得不给她撑着点儿腰。
于是皇上就遭了罪,白天陪着丽贵嫔吟风弄月,晚上还得忍着火听她伤春悲秋,否则她到老祖宗跟前一倒苦水,皇上又得挨数落。
皇上不爽,为人臣子的就得身先士卒,尤其是我这个挂着太平侯爷虚衔的狗腿子。
“华子,你倒是说句话啊!”黎铮的脑袋埋在堆得半天高的折子后头,长长叹了一声。
我搁下手里的话本子,遥遥点了点龙案上的点心碟子,小山子立即颠颠地一路小跑端着碟子给我送过来了。
“皇上,这是天子家事,我是外臣,不好多嘴啊!”我拈了一块豌豆黄细嚼慢咽,唔,丽贵嫔宫里的小厨房手艺见长啊!
一本折子嗖的一下飞了过来,正中我脑袋。黎铮怒道:“为人臣者,不能为君主分忧,朕养你何用?”
我习以为常地捡起折子,用两根手指拈着,朝着黎铮漆黑的头顶翻了个白眼,闲闲道:“皇上,你登基第一天上午封我为太平侯,下午就借故罚了我十年俸禄。我做侯爷五年,可连一文钱都没领着过!”
“放肆!朕的嘴都敢顶!”黎铮一拍桌子,下了结论,“解决不了这事,你就给朕滚去天牢甭出来了!”
我眨眨眼睛,又去天牢?我才出来不到半个月啊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