正在这时,小二把包好的布包提了过来。宋小枝伸手接过。随意问到:“多少文?”
“三十文即可。”布庄老板笑道。
宋小枝却皱起了眉。这一件普通的棉布衣衫,咋这样贵?
外面的上好细白面也不过8文钱,庄稼人常吃的杂粮面粉才3文钱。
“怎的只是棉布材质竟如此昂贵?”宋小枝问到。
“姑娘,您有所不知。这可不是一般的布料。这是来自北疆边缘的上等长丝棉,路途遥远,再加之还染了青色。这可是城里书生争相购买的好东西,一点也不贵。”布庄老板解释到。
宋小枝颇为嫌弃的看着布包里露出的衣角。棉质粗糙,疏松染色不均,还要如此昂贵的价格,放在现代,这样的布料送给人当抹布,都还嫌太单薄了。
她嘴角一抽,轻声抱怨到:“都达不到二十四织的密度,还说是争相购买的好东西。”
谁料,布庄老板听了,神色却十分茫然,他轻声问到:“姑娘,何为二十四织?”
宋小枝才惊觉自己失言了。
她一个来自几千年后的人,如何跟这些还未开化的古人说的清呢?
惆怅的感觉涌上了心头。
宋小枝面色失落起来,她叹了一口气,说到:“老板,若我给你画出图样,你这边可以定制出衣物吗?”
画衣物图样?布庄老板的表情一下子凝重起来。
他虽没去过京师,可也是知道,京师那里织物司有专门出图样的技人,皆是王侯千金花大钱隽养。
布庄老板的心砰砰跳起来,难道,对面这个看起来村妇一般的姑娘,会是个不显山不露水的大主?
他压低声音,神秘的说:“姑娘,我早看出来您和这位爷出身不一般,莫非是……”
宋小枝神色大惊。她本是小心谨慎之人,只是买件衣物便让人有了猜测。在她没有自保能力之前,这些若流传出去,皆是致命的……
何况,小呆的身份来历不明,万一是外逃的罪犯,一断牵连出来,恐怕整个村子都要跟着遭殃!
“你想多了。”宋小枝一口否决道:“这位是我相公。我和他原先在大户里当差,到了婚龄,承蒙老夫人恩惠,打赏了体己银子放了出来。我也有幸见识过一些衣衫式样。如今归入乡下,颇为怀念昔日。道叫你笑话了。”
她态度谦卑,眉眼温和,声音娇媚,朗朗说来之时,如清泉入耳,叫人听了身心舒畅。
布庄老板对她好感倍增,顺手捡过一匹约摸两尺长的布头送给宋小枝,口中笑到:“我倒是惊讶姑娘说话是个识文断字的主,原来是在大户里呆过。这些布头,赠与姑娘,给小子作身布兜正合适。”
宋小枝大喜,抿嘴一笑,收了布匹,口中说:“如此,谢谢老板了。”
“小老儿也是有一些不情之请。若来日姑娘松送来图样,可否也让小老儿制作一些新样式发卖呢?”
宋小枝原本就有这个意思,只是没想到布庄老板倒是先提出来。
是也,她微微一笑到:“甚好。”
匆匆离开了布庄,宋小枝抱着小葫芦,领着小呆往家里走去。
天色已过正午,阳光毒辣。
宋小枝走进了路边一家茶水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