嘉德殿外。
崔义玄眯起眼，拍了拍程怀亮的肩膀：“贤侄，恭喜！”
程怀亮转过头，一脸疑惑：“请问，您是？”
“崔义玄。”
“小子不知崔伯父当面，见谅！”自家兄弟的父亲，之前朝堂上还为自己说话，程怀亮自然不会像对待裴寂那般不识礼数，他对其拱了拱手。
崔义玄摆了摆手，夸赞道：“你很不错，神基能有你这个大哥，是他的福气。”
“你快快回家吧，我还有公务，就不与你聊了，等到禁足结束，和神基来府上吃饭。”
话落。
便急匆匆朝着内务府走去。
程怀亮刚迈开脚，准备离开东宫，魏征便挡在其身前。
程怀亮不由得一愣，虽然魏征性格就是如此，号称李世民的人镜，但这并不妨碍自己不喜欢他，眉头紧锁：“请问，魏左丞是有什么事吗？陛下已经说了，我无罪！”
程怀亮不禁昂了昂头，一副我不怕你，你拿我没办法的模样。
魏征对着程怀亮鞠了一躬：“怀亮，之前是老朽没有了解事情经过，误会你了，害得你平白被陛下禁足，抱歉。”
这是魏征？
这才是魏征…
一生清廉，愚直却不腐朽，为社稷犯颜直谏，匡扶天下，为道义坚守本心，知错就改。
他何德何能，能受得千古第一谏臣如此一礼。
他弯腰回了一礼：“魏公职责所在，歉从何处来，魏公莫要多虑。”
程怀亮真消气了吗？
实则不然，魏叔玉，他还是得揍，不揍不足以解心头之气。
“怀亮，叔玉与你年龄相仿，你们可以多接触接触。”魏征两次接触下来，觉得程怀亮并非池中之物，有意让魏叔玉与其多接触。
近朱者赤，近墨者黑，程怀亮脑筋活络，跟着他，以后叔玉不至于像自己这般古板。
孤臣的滋味，是真不好受。
这犯颜直谏的魏家子，大唐有自己一个就够了。
今后的皇帝，未必如李世民一样宽宏雅量，像自己，难免有性命之忧。
“好说。”程怀亮佩服魏征，但不想和他多聊，找借口道：“魏公，小子得回家禁足了，以后再聊。”
绕过魏征快速走出宫门。
魏征看着程怀亮的背影，久久无言，他自然能察觉到这孩子言语中对自己的疏离。
对崔义玄便是称呼“伯父”，对自己便是“魏公”。
罢了，罢了。
儿孙自有儿孙福。
刚出重明门，程怀亮抬头看了看城楼上的李君羡，喊道：“李将军，劳烦您送小弟回一趟国子监，我家车夫还在那等着我。”
城楼上的李君羡一愣，这小子，还真是脸皮厚，监门卫何曾为其他人跑过腿，正当他准备拒绝之时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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