上官千荨心中突地一跳，低声道：“父皇，宸王曾许诺，想和儿臣一生一世一双人，还请父皇成全。”
端木擎目光又冷了几分，看着上官千荨，冷冷道：“宸王妃，你要记住，宸王是皇子，身份贵重，宸王府也非比寻常百姓家，你们怎么可能一生一世一双人？
你作为宸王妃，须得贤良淑德，有容人之量。待你回去之后，应劝导宸王挑选侧妃，你们一起为皇室开枝散叶，生上十几个皇孙。朕言尽于此，你莫要和宸王一样不知好歹，忤逆朕的心意。”
上官千荨深吸一口气，收敛了心神，垂眸答道：“是，儿臣知道了。”
端木擎满意颔首，缓声问道：“宸王妃，你和宸王成亲已经有些日子了，怎么迟迟没有动静？照这样下去，朕要何时才能抱上皇孙？”
上官千荨叹了口气道：“宸王因长期服用清心丸，才刚断药不久，恐对子嗣有影响，御医说须得停药一年，方能准备生育之事。”
端木擎眸中滑过一丝惊讶之色，追问道：“宸王有何病？朕为何从不知道？”
皇帝端木擎连端木北辰有躁狂症都不知道，看来，外界传言端木擎对端木北辰所谓的宠爱都是假的。
上官千荨心里这样想，表面却不动声色道：“当年，昭睿太子和先皇后相继去世，这件事对宸王的打击很大，他因此患上了躁狂症，一直靠服用清心丸来压制。”
端木擎神情一变，眸光急剧看向上官千荨，问道：“过了这么些年，他的躁狂症好些了么？”
上官千荨眉心微蹙，她在来之前早已想好了计策，循序渐进道：
“皇上有所不知，宸王时常梦到昭睿太子和先皇后在梦里悲悲切切地哭泣，他便郁结于心，躁狂之症也就一直没能痊愈，不知皇上有没有梦到过昭睿太子和先皇后？”
当年，昭睿太子被赐毒酒身亡，先皇后服毒自尽，端木擎心怀愧疚，他自然是梦到过他们母子的，但是他并没有直接回答上官千荨的话。
端木擎心中发虚，移开目光，不答反问，声音沙哑而低沉：
“宸王妃，你说，人死之后会在九泉之下相见吗？”
上官千荨微微勾唇，一切都在她的预料之中，果然亏心事是做不得的，皇帝如今病入膏肓，想到不久就会命归黄泉，如今怕与泉下之人相见了！
上官千荨不动声色，缓缓回道：“应该会吧！儿臣记得小时候，儿臣乡下的父亲重病不起，药石无用。有一回，他梦见我已故的乡下母亲来接他。母亲在梦中对他微笑，母亲说她来接父亲了，第二日，父亲就安详地去世了。父亲临死的时候，嘴里还喃喃念着母亲的名字，喊着你来接我了，含笑离去。我想他们此刻应该已经在泉下团聚了。”
端木擎闻言身体微微颤抖了一下，眼中闪过一丝恐惧，仿佛被上官千荨的话触动了内心深处的某个角落。
他闭上眼睛，陷入了沉思。
他知道，自己已经时日无多，他害怕死后无法面对先皇后和昭睿太子，无法面对因为自己的猜忌亲手铸成的冤案。
他仿佛看到了昭睿太子的灵魂，在另外一个世界哀切地问他为何不为自己平反。
他想起昭睿太子昔日对自己的孝顺，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悲痛。
“宸王妃，你说……等朕驾崩之后，会不会与昭睿太子他们在另外一个世界相见？”端木擎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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