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初五重重地叹了口气，挥着手道：“行啦行啦，让他回去吧，看着就烦。”
张盼娣把儿子送回家，远远就看到大嫂王氏正站在门口，手指对着李方志脑袋指指点点。
走近了才听到她在说：“叫你好好读书你偏不听，就知道玩？你是不是也想跟他们一样去田里割麦子？这么好的机会你不知道珍惜，你想气死我啊。”
李方志把头埋的很低，发现二婶带着儿子回来，连忙拿起书，装模作样的念了起来。
王氏后知后觉，短暂的慌乱过后，心虚而又谄媚地笑道：“哎呀，妹子回来啦？怎么这么早啊？是不是饿了？我给你弄点吃的去。”
张盼娣冷冷地道：“我可不会偷懒，是我儿子受了伤，我才送他回来的。”
说完便转身离开。
王氏自知理亏，哪敢发什么脾气，赶紧追上去，再三保证，肯定会让儿子好好读书，话里话外就是求保密。
张盼娣知道就算说了，公婆也未必会信，转而让她帮忙照顾儿子。
王氏满口答应，待她消失在视野中，立马换了一张脸，
抓着李方远便威胁道：“小兔崽子我告诉你，这里的事你要敢说出去，我就打断你的腿！”
李方远懒得搭理她，转头一看，大伯正躲在门口观望，鬼鬼祟祟的，像是在做小偷。
他也不做多想，径直回到房间，回味自己刚刚突发的灵感，反复推想后，决定先做个尝试。
李方远刚刚推开“书房”的门，里面的李有才吓得差点叫出声。
“小兔崽子，怎么又是你，你来干什么？出去出去，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！”
李有才一边说着，一边藏起手中的书，然后把桌上的铜板收好。
大概是以为李方远不认识字，不担心他认出那本书的种类，因此李有才的动作一点也不着急。
李方远看得清楚，就是那本名字有“风流”两个字的书。
再看看那些个铜板，他心里突然冒出一个想法：这钱怕不是要送给白洁老师吧？
“大伯，麻烦你把笔和纸借给我用一下。”李方远道。
“去去去，”李有才挥着手道，“你会写字吗？你要来干嘛？知不知道这墨有多贵吗？”
李方远道：“一小张纸就行了，要不然我就在这里画。”
“你不会是想画乌龟吧？”李有才满脸狐疑，“算了算了，给你给你。”
这书房很是简陋，没有床，只有一张破桌椅，桌上的书只有寥寥基本，唯一的一盏油灯，也不知道多久未曾点燃。
李方远个头矮，索性把纸铺到地上，抓着毛笔花了一个方格，再将它分成九个小格。
李有才在旁边看着，纳闷地道：“这画的什么样？你到底想干嘛？”
李方远也不解释，拿着简单的画纸出了门，小心收好，蹲到堂哥身边，让他教读书。
李方志哪里有做老师的资格。
原本就心不在焉，有他在旁边更加背不下去，好几次想赶他走。
李方远便揶揄道：“方志哥，你是不是不会背？”
李方志便涨红了脸，额上的青筋条条绽出，争辩道：“胡……胡说，我当然会背，就是……就是一时想不起来。”
屋子里顿时充满快活的气氛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