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压住阴暗翻腾的情绪，声音里带着一丝伪装出来的不易察觉的伤心，却还是被姜清予敏锐的捕捉到。
秦聿淮一步一挪的向门外走去，姜清予回过头，望着他单薄瘦弱的背影，不自觉的凝了眉心，心中思绪万千。
他就这么走了。
什么都没问。
不问她为何要叫他来，为何要那么残忍的对他，又为何在不信不问的强行搜灵之后，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似的赶他走。
姜清予背对着他，看不见秦聿淮脸上的表情。
不知那张脸上是否有怨恨、不满。
也许不管是曾经，还是现在，她的确对他太过严苛了些......
姜清予摇了摇头。
不，不行。
她绝不能对这孽徒心怀怜悯！
当初，秦聿淮一声不响的在魔界收复势力，以雷霆手段登上了魔尊之位，又隐而不宣，继续蛰伏在天照宗。
如此狼子野心，显然是筹谋已久。
既然天道执意要他得道飞升，那她便助他修行。
这一次，她会将他牢牢看住，但凡他有任何的不轨之心，她都会杀了他！
即使要经历一遍遍的轮回天劫之苦，她也要将他斩于剑下，直至秦聿淮一心向道，渡劫飞升。
“明天卯时一刻，后山竹林练剑。”
姜清予声音寡淡，目光落在秦聿淮身上，见他背影明显一僵，随后惊喜般的回头。
姜清予眉头一皱，在秦聿淮转身之前，抬手一挥，将房门猛的关上。
秦聿淮：“......”
他直愣愣的站在门前，鼻尖距离房门仅仅半寸之隔。
秦聿淮摸了摸差点被撞歪的鼻子，气得笑出了声。
离开姜清予视线的瞬间，他的脸上便完全没有了装孙子时的窝囊样，取而代之的是漫不经心的松散之感，眉宇盛满桀骜。
姜清予，本座迟早有一天要把你抓回去，狠狠地折磨，让你哭着跪地求饶！
秦聿淮捏紧了拳头，微微垂了下眼睫。
后山，竹林......
姜清予竟然肯教他练剑。
还真是意外。
虽然不知她究竟有何目的，但这辈子姜清予既然不杀他，那他便陪她好好玩玩儿。
他嘴角勾起一抹玩味戏谑的笑意。
若说这个世界上最了解姜清予的人，秦聿淮排第二，没人敢称第一。
而自诩最为了解她的秦聿淮自然知道，姜清予修为堪称修真界之首，杀意凛然，一剑可劈山断海。
可她此生唯怕一物。
只要见了，就会浑身僵直，动都不敢动。
甚至整个天照宗专门设了结界，防止那物闯入。
秦聿淮背过手，心情很好的走下了台阶。
可惜，再高深的结界，在曾经的魔神面前，都显得如此不堪一击。
明日竹林，他就要狠狠扯掉姜清予那张清冷孤傲的面具，让她在他面前再也装不下去！
姜清予自然不知道孽徒此时正在筹谋着明日的“惊喜”。
她烦躁的揉了揉眉心。
重活了十几世，姜清予对于“教徒弟”这件事情，经验值依旧为零。
杀徒弟她倒是拿手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