范闲胸中翻涌,恶心至极。
他不再看庆帝,甚至恶心自己竟然是这样一个魔鬼的血脉。
他老娘当初怎么就选了这么一个男人呢?
他盯着炸起又陨灭的细小的火星,好像望着无数前仆后继的人生,那些性命在庆帝手中陨灭地无声无息,为庆帝打磨出满意的武器。
范闲问:“十六年前,屠杀京中世家——”
庆帝好像已经知道,范闲明白了他的血脉身份。
庆帝毫不遮掩:“是为你娘报仇啊。”
范闲眼中闪过一道讽刺,不过是逃避罪行的借口。他娘却成了地狱里无数冤魂的大敌。
范闲又问:“那阮明丘——”
“人呐,有时候就不能太聪明,读书读多了,容易起反心。阮明丘是文人的领袖,就是他们忤逆朕的领袖。”
庆帝好像是故意考校范闲的心性,最后和蔼慈祥地拍拍范闲的肩膀:
“可你不一样,你是朕的儿子。你娘,对朕来说非同一般,你对朕来说,也很不一样。”
范闲努力笑着,俯身恭敬道:“谢陛下。”
大棋子生下的小棋子,用得趁手呗。
庆帝摆摆手:“去做吧。朕等着你将朕的钱和土地,全都拿回来。”
范闲微笑着转身,立马就变了副脸。
呸!
狗才给你拿回来!
进了他家南枝的口袋,那就是南枝的!
她想给,他都得按着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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人在宫中坐,锅从天上来。
李云睿得知自己谋反并大获成功,已经拥有了大庆六成的田亩矿产后,人都是懵的。
大概半盏茶后,她清醒过来,抬手摔了手里的半盏茶。
“庄寒雁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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禁卫们还没反应过来,就被南枝带到了大理寺监狱,眼睁睁看着南枝熟门熟路地给自己找了个最上等的单间,把铁链子往牢门上随便绕了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