回到军营的顾南卿依旧沉湎在一种莫名的感伤之中,自杀的日阿西,重伤的墨祁羽和燕空老人,所有的一切都是那么残酷,战争战争,什么是战争?以战止战真的好吗?
血雨洒落,顾南卿陷入了一种莫大的困境中,她不知道自己做的到底对不对,自己一直以来追求的到底是对的吗?从前,她只觉得北狄蛮子残酷,可那日看日阿西自杀的行为,却又让她心悸,总归有人是不喜欢战争的,在这个乱世之中,人人都是棋子。
战争说到底,受苦的还是老百姓。
营帐外的大雪依旧纷飞,屋内也被人换了炭火,顾南卿坐在桌前,却依旧觉得寒冷,是心寒心冷。
墨尘翎端着一碗鸡汤掀开了帘子,他看着面目微微呆愣的衣着单薄的顾南卿,心疼得很。他将鸡汤放在桌边,又从里间寻来了一件厚披风,盖在了顾南卿的身上,“冬天到了,怎么还穿得这么单薄。”
顾南卿微微摇头,她猛地抓住墨尘翎的手,轻声道:“阿翎,我不知道,什么是对的,什么是错的,战事如今打到这个地步,真的是好事吗?”
“我为了父亲来到这里,如今看着被战事所害的百姓和朋友,在不知未来的情况之下,我不知要不要继续走了。”
墨尘翎缓缓蹲下身子,他看着顾南卿,道:“北疆战事吃紧只是表象,仓阳城已经夺回,日阿西已死,一切都是大好的势头,卿卿,我知你心里在想些什么,虽然以战止战是不好,但是剩下的路,我们必须要走下去,倘若我们放弃,北狄反扑,将会有更多的人流离失所,而他们的牺牲也就无用了。”
“卿卿,请继续走下去,这条路注定是血雨腥风、尸横遍野,但只要我们走下去,后面的人就会看到柳暗花明、山青水绿。”
“古来女子为将实属罕见,卿卿以一己之力突破旧俗,更是创建了女子军队,这是多么伟大的成就。卿卿,你让世间女子知道,在这个世界,女子不仅可以在家做刺绣女红,也可以上战场拿着长枪去打仗,女子的可能性不比男子少。今日女子可以为将,来日女子在朝间便可以有更多的可能,卿卿,你是多么伟大的人。”
墨尘翎字字句句温柔至极,就这样缓缓抚平顾南卿内心的伤痕,顾南卿缓缓点头,“阿翎,这条路果真是艰险的。”
墨尘翎淡淡笑道:“行百里者半九十,卿卿,即将柳暗花明啊。”
顾南卿缓缓点头,墨尘翎伸手摸了摸鸡汤,叹息道:“鸡汤都凉了,我去给你再盛一碗。”
临走的时候,墨尘翎忽然顿住步子,折返回来,对顾南卿道:“你瞧瞧我这记性,张守恩愿意和你见面了。”
此言一出,顾南卿不可置信地重新问了一句:“当真?”
“自然是真的。”墨尘翎答道:“你且休息片刻,晚间我们去寻张守恩。”
顾南卿应下,她揉了揉太阳穴,目送墨尘翎离开,可墨尘翎刚离开,乌雅忽然掀开帘子道:“总将,不好了,总将。”
乌雅的声音带着些哭腔,让顾南卿的心一下子就揪了起来,她道:“发生了什么?”
“总将,红衣死了,颜红衣死了。”
此言犹如晴天霹雳,好巧不巧就炸在顾南卿头上,她噌的一下站起来,“你说什么?”
……
顾南卿匆匆赶去的时候,这里已经围了许多人,桃李木、李承志、冯凯泽、牛冲四人都在这儿,顾南卿忽然放缓了脚步,她脑海里全是初见颜红衣的模样,她一身红衣潇洒,无拘无束,像是脱缰的野马。
昔日红衣嚣张的颜大将军,落得个残疾的下场也就罢了,如今竟然就这么死了。
“颜大将军这一辈子也算是军功显赫,如今怎么就死得莫名其妙的呢?”
“谁知道呢,造化弄人啊,全是造化弄人。”
“颜大将军的尸体和扎那的尸体放在一处,扎那是万箭穿心死的,而颜大将军……”
“唉……”
叹息声此起彼伏,顾南卿隔着这些人看不清颜红衣的模样,只模模糊糊看着那里躺着一个红衣女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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