虽隔着一道门,屋中女眷都听得分明,大夫人面白如纸,连见过大场面的老夫人手边茶盏倒了都不自知,眼睁睁瞧着一身常服的沈天泽连官服都来不及换就被拘走,心下难免生出几分惶然。
若说这九门都尉萧岐山还算客气,放任侯府轿辇跟在队伍后面,绿泥小轿晃晃悠悠走在官道,镇北侯心里没底,瞧这阵仗便知道崇文帝宣他入宫并非好事,下轿时腿肚子直打晃。
月光如银,照在宫殿楼宇间,阴森肃穆,跟着首领太监身后一路来到崇文帝批阅奏折的墨宝殿,镇北侯贵为重臣,被宣召入宫习以为常,被金甲军押解入宫还是头一遭。
站在灯火辉煌的墨宝殿,镇北侯三呼万岁,跪地请安,崇文帝高坐书案批阅奏折,不叫起也不搭理,殿中气氛宁静中诡异。
金銮椅旁的错金百兽紫金铜炉在角落袅袅生香,总领太监汪德海站在龙椅右侧,垂眸肃立,自是岿然不动。
圣心难测,镇北侯跪在地上大气不敢喘,足足几炷香时间,他思绪显然已从北拓平乱到年代久远的弱冠袭爵,怎么都想不出到底是哪里惹到崇文帝不悦。
腿跪麻了,他不安的移了移袍角,眼尾飘见汪德海眼珠儿一转,吓得忙伏地跪好,再不敢乱动分毫。
龙案前崇文帝漫不经心地将手中奏折往书案一撂:“近点。”语气不凉不暖,力透千钧。
“是。”
镇北侯猫起身,保持着双膝贴地姿态,无声地挪到龙案更近的随侧,这位置若他抬起头便能看到崇文帝细碎的表情,但他不敢,只垂着头,等候陛下开口。
“沈爱卿,可钻研过治家治国之策?”
崇文帝语调平稳,虽表现得随口一问,可答得人心思必须活泛,太精通不可,太蠢钝又失为官者气度。
镇北侯心底突地一抽,他一介草莽武夫,治国策都未读全,入仕为官也是靠着家族几辈人战功彪炳,此刻陛下深夜宣他入宫,询问治国治家策论……
他擦了擦额角的细汗,垂着头不敢多看文帝眼色,想起前些时日,沈慈丫头在廊下罚跪时一番言语,恰好暗扣下崇文帝的询问。
“回陛下,治国如治家,若烹小鲜,以道莅天下其鬼不神,以仁孝为本,佐以族兴宅安。”
“唔…”崇文帝点头,随手翻了一页书札:“说的很合朕意,就赏你月下看景,何时看够了便可自行离去。”
“臣谢主隆恩。”沈天泽不敢抬头,明知道陛下心有不悦,莫名其妙被罚站,他哪敢自行离去,灰溜溜站到日上三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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