回了东宫,慧斐八面玲珑地迎了上来,“殿下,您回来了。”
安慕宁将纤指搭在她手上,微妙地看了她一眼,慧斐这会儿已经将她赐的那根玉钗簪了起来。
她夸了一句:“确实衬你。”
慧斐低垂眼睑,眸底飞快地闪过一抹亮光:“殿下过奖了。”
正说着,秋荷、张嬷嬷还有那名露萍急匆匆地从库房赶了回来,各个脸上都挂着难以掩饰的惊恐和不安。
安慕宁撩起眼皮:“发生何事了?”
秋荷嘴唇煞白,当即“噗通”一声跪了下来:“殿下,我们从安国带回来的那压箱底的凤冠不见了!”
“你说什么?”安慕宁脸上的笑容敛去,眸底顷刻间掀起一片惊涛骇浪:“怎么回事?!”
吓得张嬷嬷和婢女脸上的血色刷地一下褪了个干净,“噗通”一声也跪了下来。
“殿下恕罪!今儿个一早我们三人一同前往库房盘点红妆,三百二十担,大到拔步床、红棺,小到红糖、糕点,我们一一与嫁妆簿子核对、清点,事无巨细,什么都在,唯独……唯独那压箱底的凤冠怎么都找不到啊!”张嬷嬷哭着喊着拍着大腿。
“怎么都找不到?”安慕宁居高临下地睨了她一眼,声音里尽是冷峻与威严:“张嬷嬷,你是母后最信任的人,库房的钥匙也只在你手里管着,你现在告诉我,凤冠好端端地长了翅膀飞了是吗?”
“这——”张嬷嬷被安慕宁盯得从头到脚一阵恶寒,连忙将脑袋“咚咚咚”地磕在地上:“殿下恕罪啊,就算给老奴一百个胆子,老奴也不敢偷那凤冠啊!”
“不是你?”安慕宁脚步稍顿,眼底的肃杀瞬间就漫了出来,“那嬷嬷倒是告诉我,凤冠是怎么不翼而飞的?”
张嬷嬷哪里知道凤冠为什么会死活找不到,但为了撇清嫌疑,她眼睛一转,连忙斩钉截铁道:“一定是有人拿了我的钥匙,偷溜进库房盗走了凤冠!”
安慕宁眼神一凝:“哦?”
她掀着眼睫,在她们几人身上一一看过去,吓得几人冷汗一滴一滴地从额头上滚下来。
刚才还以为和自己毫无干系的慧斐,现下也“噗通”一声跪了下来:“还望殿下明察,慧斐一心只想着伺候好殿下,没有偷库房钥匙,更没有盗走凤冠啊!”
秋荷、露萍见此也都异口同声道:“殿下,我们对殿下忠心耿耿、别无二心,没有偷拿库房钥匙!”
这下最大的嫌疑又重新回到了张嬷嬷身上。
张嬷嬷两腿发软,她哪里能认下这么大的罪名,根本就不是她偷的!
“府中除了你们三人和我,便没有其他奴才,你们是说我偷了凤冠吗?慧斐、露萍,在安后寝殿侍奉时候我便待你们不薄,没想到你们竟是这般狼豺虎豹、忘恩负义之人!”
安慕宁冷眼看着。
她要的就是用一顶凤冠离间安后安插在她身边的三个人,同林鸟又怎样,大难临头照样各自飞,这盘沙散了,便好拿捏了。
“嬷嬷这话错了吧?”慧斐果然一脸不愿:“我们本来没拿凤冠,总不能为了往日情分替您担下这么大的罪责吧?!”
“你没偷我就偷了?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