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昭寺。
“孩儿!我可怜的孩儿,那北地竟把你折磨得如此不成人形!让为娘瞧瞧,怎会受了如此严重的伤?啊——我苦命的孩子!!!”
端王妃邹氏死死地抱住谢云昭,哭得不能自已。
就连舒贵妃也在一旁触景生情,不停地用帕子拭着眼角的泪光。
“伤口已经痊愈,只是疤痕还未掉落,看着狰狞些,无大碍。”谢云昭轻轻拍了拍邹氏的背,柔声安慰道。
邹氏哭哭啼啼了半晌,声音里的仇恨愈发浓重:“都是那个扫把星害的,一进端王府就克得你有家回不得,若不是她,你又怎会……”
“母妃,慎言!”然而不等她说完,谢云昭的脸骤然冷彻下来,眼神似尖锐的冰凌,散发着刺骨的寒意,声音也充满了警告,“此事与杳杳无关,孩儿也已平安归来,母亲就不要说那些不该说的话了。”
邹氏似乎被儿子冷漠的样子吓到,缩起身子,颤颤地点了点头,果真不敢多言。
不知为何,她觉得阿昭从北地归来后就变得很不一样,又陌生,又古怪,常常让她感到莫名发怵。
她迟疑了好一会儿,这才小心翼翼道:“受了这么严重的伤,哪还能如此奔波呢,好好躺着休养才是。你和你父王说一说,让他放为娘出去好不好……娘保证,回京之后,就待在端王府里哪儿也不去,让娘好好照顾照顾你……”
邹氏流着泪,眼中满是哀怨,她在这个鬼地方整日吃斋念佛,抄经的手就没有停下过,是一刻也待不下去了了。
只能将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刚归家的亲儿子身上。
然而谢云昭闻言,神色依旧冷淡得过分,竟轻轻将邹氏从身上拂开,声音也极淡:“母亲,犯了错,就要受罚。”
他轻描淡写的一句,不止邹氏,就连舒贵妃也愣住了,她看着这个母慈子孝的画面,只觉出去有望,还盼着借世子的光,和端王妃一起被捞走呢。
舒贵妃不禁感到奇怪,传闻中谢世子最是善良孝顺,又怎会眼睁睁看着亲母被关寺中,却如此无动于衷呢?
邹氏的表情更是难以置信。
心寒,真正的心寒,不是大吵大闹。
她只觉得一盆冰水兜头浇下,那沧桑了许多的双目几乎失去全部神采,但眼底仍不甘地浸着最后一丝希望:“阿昭,你不管母妃了吗。”
“这里环境宜人,又安静,的确适合休养。”谢云昭对上亲娘哀求的目光,笑了笑,只道,“您不是喜欢为儿子祷告吗?那就在这里诵诵经,念念佛,等时机成熟,儿子自会接您出来。”
说完,也不顾邹氏心如死灰地瘫坐到地上,不停骂着:“阿昭,你不能不管为娘啊!”“阿昭,回来!”“我怎么生了个你这么个不忠不孝的儿子!”“孽子!孽子啊!”
可谢云昭面的脚步未停顿片刻,径直大步离开。
待回到端王府。
端王正好整以暇地逗着蛐蛐玩,一如既往闲适懒散的模样。
“父王,孩儿回来了。”谢云昭迈步而入,他一回到京城就先去了太师府,入夜后又马不停蹄地赶到大昭寺,这才回的端王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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