苏晓凝再次长叹：“重男轻女和包办婚姻，无论在哪个时代都是封建礼教的产物，当真害人不浅！所以有这样的爹娘和狼心狗肺的弟弟，难怪她心怀怨恨离家出走多年，若不是到最后关头，我想只要她还活着，定此生不愿再见刘家人。”
沈修文自斟自饮了一盏酒，淡淡地说着：“她爹娘和弟弟虽有错，却也不能完全怪他们。自古儿女婚事，父母之命媒妁之言，乃孝悌纲常。门当户对结秦晋之好，乃父母为儿女所考量，原本也无错。只是，由此也惹了些许不为孝悌礼教束缚的痴男怨女，徒添伤悲。
且，她弟那时不过六岁，凡为人父母者，皆希望女儿能嫁得好人家。若她当年真嫁给卖油郎之子，此生不出意外也只能以卖油为生计，日子贫寒且劳碌。但若嫁给绸缎庄之子，此生穿不完的绫罗绸缎，日子富贵且安逸。”
“可是一味地讲求门当户对包办婚姻，把相爱的两个人拆开，硬拉不相爱的人结婚，这哪里是在为子女好？不过是他们一厢情愿自以为是罢了。而且，感情并非用金钱能够衡量，即便嫁到贫寒劳碌之家，子非鱼又怎知鱼之乐？”
沈修文点头：“你说的也不无道理，只是这种事无论在过去、现在和未来，都会源源不断发生。帝王家尚且如此，何况平民百姓。”
苏晓凝脱口而出：“未来才不会有这种事，至少是难得一见！”
沈修文笑了下：“话说的如此绝对，你又怎知晓未来之事？”
苏晓凝为难一笑，讪讪找补：“因为我相信，在未来的某个时代，一定会出现一个伟大的领袖者，他号令全国男女平等婚姻自由，杜绝包办买卖婚姻，并出炉相关律法。”
沈修文怔了怔，继而笑了：“你是听过前朝之事吧？”
“前朝？”苏晓凝有点懵。
“前朝云牧国时期，曾推行过新政，禁止婚配买卖，取消门第观念主张婚配自由，女子也可参加科考入朝为官，纵马驰骋沙场。但此新政一经推出，便遭群臣反对，百姓反对之声亦过半，支持之人少之，但当时的皇帝依旧坚持新政。
然，繁荣昌盛之景在于新政，逼宫灭国之祸也在于新政。从此，史书工笔上抹去了前朝之宏伟政绩，只提云牧后主昏庸无道，滥行新政败坏纲常举国难安，不顺天意致国亡焉。”
苏晓凝在云逸国的史书上，确实看到如此形容前朝的笔墨，但对前朝推行新政的内容只字未提。
果然，历史是胜利者书写的，失败者无论对错，都会面临诋毁、唾骂与审判。
见沈修文面色不好，似乎还带着淡淡的悲切之意，苏晓凝不解遂向他询问。
“我没事，只是在想那副药方。”沈修文从怀中掏出药方和一封信。
苏晓凝打开信笺，里面的内容与沈修文转述刘宝昌的话一致。
而药方上，是刘婆的亲笔，写着：乌头、厚朴、地菍、侗辰草、藏叶草、供香灰、慈菰、水照影、毒莽草、刺杀草、何首乌、荜茇、九死还魂草、南刘寄奴、望江南、珍珠粉、相思柳、早莲蓬、穿心莲、大蓟、走马芹。
“修文，这副药方可治疗什么病？”
“毒症。”
“何为毒症？”
“或中毒，或如毒瘤那般的自身毒症，但若真是治疗毒症，仅凭这些草药还不够，差了很多味药，也多了几味不需要的药材。就如香灰、珍珠粉、相思柳之类，加了也无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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