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9章独立手术 | 第一次主刀,成功!(1/2)
“今天,本少侠是主刀!”赵步理没有听到闹钟,因为他不到五点就自己醒了。他从床上一跃而起,光着身子对着镜子比画了几下拳脚功夫,想了想《怪医笔记》上的记录,开始认认真真地准备起来。
一顿翻箱倒柜,他终于找到了一条红色内裤,印象中还是本命年的时候老妈买给他的。他从来没有穿过,今天才郑重地换上。然后从抽屉里找出一个护身符,煞有介事地挂在脖子上。
“方老竟然还说,初次手术,师父教他亲自杀鸡,用鸡血抹身子。这都什么封建迷信?我杀鸡,不吓死自己才怪。反正时代变了,这个讲究也得变通变通嘛……”赵步理看着眼前这个昨晚准备好的麦辣鸡腿堡,郑重地默哀了几秒钟,然后几口吃下。
赵步理昨晚把手术学和解剖学的相关章节从头到尾看了一遍。自打上学,他就从来没有如此认认真真地看过这些。这次临阵磨枪,他觉得好像也不是那么难以理解。
“今天要做一个标准的肺叶切除术,等这次成功拿下,再也没有人会说胸外科的赵步理不如那两个师兄了吧!”他攥了攥拳头,抄起书包,摸了摸还在熟睡的加菲猫,大步出门。
昨晚似乎下过雨,空气中混合着泥土的气息,赵步理知道那是放线菌(原核生物中一类能形成分枝菌丝和分生孢子的特殊类群,存在于土壤、空气和水中。)的味道,但还是肆意地呼吸着清晨的空气。缕缕阳光从树叶中穿梭而过,洒在骑着单车的赵步理脸上。
赵步理把车放好,三步并作两步跳上刚好到站的公交车。车上人不多,他蹦跶着来到一个座位上坐好,左右手凭空比画起打线结的动作。
赵步理忘我地沉浸在自己想象的手术台上,他分离好一根血管的左右两端,然后用一个直角钳从血管的下面掏过去,没有一丝停顿。
赵步理微微闭上了眼睛。
好美丽的阳光!
还记得那年,也是这样美丽的阳光,只不过那是在遥远的大洋彼岸。因为成绩突出,他和阿鸿一起获得了去美国参加夏令营的名额。阿鸿是和他从小玩到大的好朋友,一直在同一所学校读书。两人常常互相嫌弃,总盼着上大学,说终于能分开了。
“步理,你上大学准备学什么?”“不知道啊,大概是那种毕业之后不会太累的工作吧……”“你还是这么懒。”“说得好像你很有抱负一样。那你以后想干啥?”“我想去当记者。据说有很多记者去做卧底,能体验很丰富的人生!”“我看你是警匪片看多了。当卧底就可以随心所欲干坏事了吧,你个淫贼。”两人白天在一起打打闹闹,晚上住在学校帮忙联系的一个美国华人家里。美国的一切在他们眼里都很新鲜,他们甚至趁主人不在家的时候,像侦探一样研究个没完。
直到有一天,阿鸿不知道从哪里翻出一盘光碟。两个小男孩把光碟放到DVD影碟机里,映入眼帘的,是他们从未接触过的东西。
那是赵步理第一次见到战争、贫穷、灾难以及死亡。当然,还有其中那些努力让人活下去的神圣天使。他们穿梭在子弹之间,身上的白衣被鲜血浸透。他们建立的医院只要插上了红色十字旗,无论是战争的哪一方都肃然起敬。
“步理,我……我改主意了,我知道我以后想做什么了。”“我也知道了。”阿鸿:“战地记者!”步理:“战地医生!”两个男孩惊讶地转过头,看着对方的眼神都在放射着灼热的光芒。他们伸出手,牢牢地握在了一起。
“一言为定!”当晚,这家主人回来,看到两个孩子正沉迷于故事中,便笑着又帮他们找出了很多光碟。
“这是我父亲的工作。他现在还在外面,虽然我很想念他,但我知道他正在做的是一件非常有价值的事情。”华人男子用并不十分流利的中文说道。
青春的梦想总是带有阳光的味道,但是赵步理怎么都想不到,两个人的约定,会在回去的飞机上戛然而止。
阿鸿不知道吃了什么东西,在回程的飞机上突然发作严重的哮喘。赵步理傻了,拼命回想自己那一个月看的视频中有什么方法可以救他。可惜没有,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阿鸿在自己面前求救,看着周围的人帮忙,自己只会哭,却什么也做不了。他突然想起阿鸿说过,包里有他爸爸准备的药,于是赶忙把药拿出来,发疯一样地给阿鸿吃下去。
可是无济于事,阿鸿最终也没有活下来。
十多年后,赵步理才明白那个药是什么。那是一种骗小孩子和老人的保健药,说是能提高记忆力。
赵步理停止了回忆,他不敢再去触碰那一家人最伤痛的过往。对他来说,那段记忆就像创可贴下面的伤疤,任谁都触碰不着。但是他清楚地记着,这块创可贴所封锁的,是一个十几岁少年的郑重承诺。
“我要做一名最优秀的医生,我不会再让任何朋友和家人因为我的无能受到伤害。”赵步理每次想到这句话,都觉得无论学医多苦多累,他都可以坚持下去。
“那个小伙子你下不下车?”售票员显然不是第一次见他,而且这次好像也不是他第一次差点坐过站。
赵步理深深地呼了一口气,按了按自己的胸口,轻轻说了几个只有自己能听懂的字,赶忙跳下车去。
赵步理正要走进科室,听见办公室有病人在吵嚷,便凑了过去。
“你当时就没跟我说清楚,我问你一遍瞧你那不乐意的样子!李大夫第一次讲我就听明白了,这才是大夫应该有的样子,你牛气什么啊?你们主任都没你这么牛气!”一名打扮得体但怒火冲天的女家属正指着座位上的龙森浩大骂。龙森浩面无表情地看着病历,一副视若无睹的样子。
李有才在一旁劝她:“消消气,龙大夫也确实忙……”女家属的火气立刻更大了:“忙就是理由吗?对病人一点同情心都没有,算什么大夫!我说话他都不看我一眼!我要投诉你!”说着又恶狠狠地指了一下龙森浩,摔门走了。
赵步理走过去重新拉开门,看到李有才摊手无奈地笑了笑。
龙森浩签好字,把钢笔放回大衣兜里别好:“我说你也不用这么煽风点火吧。”李有才没有生气,只是笑着说:“师兄,您这话可说得严重了,我是帮您和病人解释两句,怎么还埋怨上我了?怎么,得了第一名,就瞧不上我们了呗。”说着便走过来搂住了赵步理的肩膀。
赵步理有些不知所措地看着两个人,只见龙森浩冷笑一声就离开了。
李有才回头看看赵步理,摇了摇头:“咱们这个大师兄就是脾气太冲,老把人往坏处想。你看看他,把我这好心当成驴肝肺了。”他憨笑着,“哦对了,今天的手术怎么排的?我看第一台没排我,也没排大师兄?”
赵步理突然不好意思起来:“嗯,主任让我先做着。”李有才眼中闪过一丝亮光:“哟,我们步理也要开始做主刀了啊。对对,这样好,不做你就永远看不懂手术。加油,你上手肯定快。”说完也离开了。
赵步理听得心里一阵暖,赶忙换上白大褂去看自己的病人。来到护士站,值班护士见了他便说:“你那个实习生让我转告你,她今天上午家里有事来不了了,可能晚上才会过来。”
赵步理皱了皱眉,他从没见过林小棠缺席过,今天是怎么了?
“对了,还有个事儿你得知道一下。你那个第一台手术的病人,早上血压还挺高的,160/100毫米汞柱,你看用处理吗?”“用啊!”赵步理险些跳起来,“我开片硝苯地平,你让他赶紧用一小口水服下去。
哦对,先含一会儿也行!”赵步理匆匆忙忙开了药,径直飞奔到病房。这是个六十岁的大爷,赵步理费了无数口舌劝大爷不要紧张,好好配合手术,但收效甚微。最后,他看到大爷床上有一个棋盘,干脆拿出毕生所学和大爷下起了象棋,结果在十分钟内被大爷杀得落花流水。
大爷吃了药,又下了盘棋,心电监护仪上的血压明显下来不少。看着手术车把病人接走,赵步理这才放下心来——这将是他的第一台主刀手术,万一因为血压高被停了,岂不是要憋屈死。
赵步理交完班便奔向手术室,出门又碰上了主任。主任淡淡地看了他一眼:“你先去做,我一会儿就到。有问题叫我。”似乎也没有等他回复的意思,主任说完就闪进了办公室,“咣”地一声关上了门。
赵步理像只快乐的鸟儿飘进了手术室。
“姐姐们早上好!”秦红艳防备地往他身后瞅了瞅:“今天跟谁做啊?”赵步理立刻没了底气:“就我……和主任……”
虽然他们科室的手术记录上都是写主任主刀,但主任并不会做全程。通常是龙森浩或者李有才过来先做,赵步理担任助手。等他们做得差不多了,主任才会过来收收尾。可以说,对于简单的手术,龙森浩和李有才才是真正意义上的主刀。这也和胸外科主任的放手有关,很多科的主任到了五十多岁仍独霸手术台,导致下面的人怨声载道。
因此,今天只看到赵步理,秦红艳就明白了——看来主任是要这小子自己做了。
陈彦豪不一会儿也赶到了,他看了看赵步理,也问:“这台谁上啊,师兄?”赵步理尴尬地指了指病人的耳朵,然后小声说:“我……还有主任。”
陈彦豪狐疑地“哦”了一声,然后看看表,摇了摇头。赵步理毕竟是个新手,估计今天的午饭是没法准点儿吃了。
韩冰是这台手术的麻醉师。她见赵步理和秦红艳已经核对过病人,便立刻开始麻醉。片刻后,麻醉完毕,赵步理和秦红艳等人训练有素地把病人摆成了侧卧位。这次病人要做的是右肺下叶的手术,所以要向左侧躺卧,把右侧的后背暴露出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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