疼痛如潮水般一浪接着一浪冲击着大脑。
天旋地转。
沈洛兮瘫坐在地上，紧闭双目，双臂环住小脑袋试图缓解不适。
空气中的霉味儿拼了命的往她鼻腔里钻，零零散散的记忆碎片一点一点在脑海中拼凑成完整的画面。
滚烫的泪珠大颗大颗滴落在冰冷刺骨的水泥地上，再度起身时，沈洛兮像一只失控的小鹿，红着眼，跌跌撞撞冲出监控室。
门外的声响惊动了墨淮舟，眼神带着杀气看向刘枫，“怎么回事？”
刘枫虽然也疑惑，但他训练有素，反应极快，迅速掏出匕首，打开暗室的门。
黑暗对他来说毫无影响，动了动耳朵便精准捕捉到来人方向，一把将沈洛兮抓进他们所在的暗室。
人被狠狠按在墙壁上，匕首抵住她颈间的大动脉，只需再进一分，便会割断她的喉咙。
女孩发丝上的茉莉香传来，刘枫怔住了。
墨淮舟听见熟悉的啜泣声，心下一惊，右手徒手握紧刘枫的匕首，刀刃深深陷进他的掌心，依旧面不改色，一个用力将匕首甩飞出去。
“小兮儿！”墨淮舟推开刘枫，手臂托住软成一滩泥的女孩，掌心的鲜血染红了她的背。
沈洛兮惊恐的看着站在她面前的两个魔鬼，她软成一团，无力推开墨淮舟，用尽全身力气抬起头，一字一句质问着他们。
“戏、弄、我、好、玩吗？”
墨淮舟被她的眼神寒到了，眸底尽是悔恨与自责，仿佛刚刚刘枫那把利刃不是割在他掌心，而是在他胸口划开了一道深深的口子。
墨淮舟喉头无比酸涩，“你记起来了？”
他审问过温栀介绍的那个心理医生，他知道，她知道了，她梦魇的原罪。
沈洛兮没有回应他，又用更加恶嫌的眼神看向刘枫，“那个獠牙面具，是你，对吗？”
病态的白皮、胳膊上的伤疤，只有刘枫。
刘枫低着头没有回话。
“墨淮舟，哪怕你心里对我有过一丝丝愧疚，也不该继续让刘枫来保护我。”
沈洛兮在昏暗的灯光下笑得无比凄美，“那个时候，你为什么不直接掐死我？起码那时候的我还是个人！”
那个时候的沈洛兮，已经打算辞职远离他了，他像戏弄一条狗一样，又让她主动贴了回去。
“现在呢？我是变成了你的附属品？你的玩物？你的宠物？”
沈洛兮徘徊在崩溃边缘，她的身体太冰了，墨淮舟紧紧环住她颤抖的腰身试图将自己的温度渡给她。
“不，小兮儿…”
墨淮舟想解释，动了动嘴，却又无从解释。
当初想要掐死她的是自己，让刘枫去逼问她的也是自己，宠物、附属品、这些也确实都是他曾经对她的定义。
但，现在不一样了，现在的他只想和她有一个属于他们的家。
“小兮儿，我会补偿…只要你好好留在我身边，我们就当一切没有发生过…”
“凭什么…”
他凭什么一句话就可以抹去这所有发生过的一切？凭什么还可以理直气壮让自己继续留在他身边？
沈洛兮气若游丝，小声在他怀里呢喃着，“墨淮舟，想补偿我…就放我离开吧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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