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不是跟陈宾他们在喝酒吗？”姚佳卿侧过身子朝卧室看了眼：“萌萌还在睡呢，你就别进来了。”
有别人在场，确实也不适合。
厉志高往前挪了一步，浓重的酒味扑面而来，呛得姚佳卿连着咳了两三声。
客厅只有一盏昏暗的夜灯，隐约可见里头摆设，很显然是女性住所。
“怎么突然到梁萌这儿住了？我按了很久的门铃也不见你开门，还以为你……”厉志高看到她开了门，莫名地松了口气。
说不清为什么松的这口气。
大概是确定了她并没有说谎，是表里如一的真实吧。
姚佳卿截断他的话，将散落到腮边的发丝拨开，浅浅笑道：“我们计划着一起出去玩，索性在这里住几天一起做攻略。”
她微抬下巴，仰头看他。
澈亮的眸中没有一丝波动，是肉眼可见的真诚。
至少厉志高没从里头看出什么欺骗的意味，他扯了下嘴角，语气带笑：“想去哪儿玩？”
是他喝了酒想太多了。
姚佳卿这样的人，大概不是个会骗人的主。
“想等我们两都休假了，去潜水。”姚佳卿将手背在后背，轻握成拳。
夏日的楼道又闷又热，头顶的灯也早就熄灭，姚佳卿头发和背上都热出了汗。
她内心煎熬，也不知谎话说到哪句会编不下去。
只希望厉志高早点离开。
听到‘潜水’二字时，厉志高有一瞬间的讶异，怎么姚佳卿看着这么温柔胆小的人，会做这样刺激极限的运动呢？
但他并没有察觉有什么不对，便点点头，伸出手摸了一下她的脸庞：“你最近忙得都瘦了，是得出去走走。正好也想想到时候想去哪里度蜜月。”
他这话说得很自然。
像是他们两人真的在期待婚姻，憧憬美好未来一般。
姚佳卿觉得有些可笑，又很荒唐。
“笑什么？想到去哪儿度蜜月了？”厉志高见她笑，也跟着笑。
姚佳卿摇摇头，将他的手拉下握进手中，神情如幸福又羞涩的小女儿般：“你喝了酒，现在该回去好好休息，蜜月去哪儿还有很久可以慢慢想。”
任她拉着手，厉志高盯着她看了片刻，忽地没来由道了一句：“可惜这会儿是在梁萌家。”
如果不是在梁萌家。
或许这不失为一个好时机。
跟她更进一步的好时机。
“嗯？”姚佳卿像是没听懂他的话。
厉志高也没再重复，只是摇了下头，目光看着她额前那滴汗滑落，隐入发间，才淡淡开口：“回去睡觉吧，我走了。”
看着厉志高离开，姚佳卿脸上的笑意缓缓消逝，目光轻抬，转向一片黑暗的楼道。
半掩着的消防门里，一点橘黄在黑暗中明明灭灭。
垂眸轻笑了声，姚佳卿将门带上，缓步朝前走去。
离那道门只余两三步时，姚佳卿闻到了熟悉的烟草味，隐入夜风中，又徐徐飘散。
“厉修远。”她停住脚步，极轻地唤了一声。
几秒静默，姚佳卿看到黑暗的楼道里窸窸窣窣传来一阵细微声响，那点橘黄熄灭，一支修长而匀称的手扣在门板上，将其拉开。
楼道里的光霎时照了进去，照亮那一身黑衣，照亮倾长身姿和那张淡漠的脸。
他手撑在门板上，无声冲她扬唇：“被发现了。”
“你不就等着我发现呢嘛。”姚佳卿也没再往前走，就站在原地看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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