太和殿上,四名太监搬来了两把椅子,分别放在了韩万钧和杨邺的身后,杨邺行礼道:
“多谢陛下。”
说完后他就自觉的坐了下去,依旧是目不斜视,根本不曾去看韩万钧一眼,韩万钧看了看身后的椅子,又看了看杨邺,哈哈笑道:
“陛下既然厚爱,臣就却之不恭了。”
他说完后,也同样安稳坐下,甚至还有兴致将佩刀摘下,放在腿上,轻轻敲打着刀鞘,目光向着四周的百官扫去,特别是对面的那些文官们,只见那些人一个个都是目光隐晦的向他看来,但韩万钧的目光一旦扫过,几乎都下意识避开,唯独韩万钧看到了当日率先参他的户部尚书严崇杰时,这位执掌户部的二品大员并未躲避,反而是略带挑衅的瞪了回去,那副样子,似乎随时准备要和韩万钧来一场厮杀。
韩万钧只是不屑的笑了笑,又看向了上次同样参他的另一位礼部尚书张贞唤,相较于严崇杰的倔强,张贞唤对于韩万钧的目光,只是视而不见,仿佛对方根本不存在。只是目不斜视的看向陛下。
反倒是站在与韩万钧同侧,却是最后发言,将其召回京都的兵部尚书程知闲,目光灼灼的看了看韩万钧,又看了看一旁不动声色的杨邺,心中不知道在盘算什么。
皇帝将下面的一切小动作都尽收眼底,对此心中只是冷笑不已,却并不觉得奇怪,韩万钧多年的威势在这,那些文官在他不在的时候,各个死谏,以表忠心,可对方真的回来后,敢对他出手的,却也就只有自己扶持的那寥寥数人罢了。
皇帝想到这里,决定不再犹豫,而是开门见山,沉声道:
“今日之所以召镇国公返回京都,是因为前段时间,朝堂议事时,户部和吏部两位尚书大人所奏之事,虽然是风闻言事,但此事已经传遍京都,甚至开始在其他州府蔓延,朕是相信镇国公的为人的,绝不会做那般事情,但如今此事已经传的沸沸扬扬,为了给在场诸公一个交代,给天下臣民一个交代,朕思虑再三,还是将镇国公召了回来,就是为了今日能够在朝堂上,将此事说清楚,自证清白,也好堵住悠悠众口。”
皇帝看向韩万钧,语气温和道:
“镇国公,你可不要多想,朕也是没办法的事情,你的身份特殊,在我大夏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,如果不能将此事说清楚,那势必会乱了臣民之心,更有可能乱了我大夏的军心,此事事关大夏安危,你可明白朕的一片苦心?”
韩万钧缓缓说道:
“陛下的良苦用心,臣明白。”
皇帝闻言,先是露出欣慰之色,但随即脸色就变得严肃起来,沉声说道:
“严爱卿,张爱卿,上次你们弹劾镇国公,他本人不在,无法与你们当堂对峙,今日他回来了,尔等有话,不妨当面说个明白。”
二人闻言,齐齐横跨一步出列,手持笏板,沉声道:
“臣遵旨!”
随后二人对视一眼,严崇杰率先开始发难,他直视韩万钧,沉声道:
“韩帅,我户部查明,去年三月,你传令调动雍州三郡的三万担粮草运往边境驻军,但在途中却私自更改路线,三万担粮草并未按照户部指示抵达边军,从而消失无踪,户部在雍州丛属询问粮草一事,不但没有得到任何解释,甚至以军防秘密为理由,强行驱赶,可有此事!”
严崇杰厉声问完后,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韩万钧,似乎在等待这位下山猛虎的回应,然而韩万钧却淡淡说道:
“确有此事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