乔新海不禁瞪大眼，绕着大妹走了一圈又一圈，支支吾吾问，“大妹，你……你怎么说话不结巴了？怎么还帮他说话，对了，他……他刚刚叫你十月？他不是一向都叫你小贱……不是，大哥嘴快你别介意啊，我只是想不通……爹说他不赌了，其实……都是骗人的，你还小，可你看娘，都被爹气病了，你可不能学娘那样心软啊！”
“大哥……”乔十月无奈地耷拉下肩，“赶紧杀鸭子吧，其他的事，以后你会知道的。”
其实大哥绕着她打转，她能听见他单薄身体里剧烈震颤的心跳声，很是紧张，多的她也没办法再说了，就怕将人吓出给好歹来。
留给大哥独自消化的空间，乔十月抬着水盆挨到老爹身边坐着，看着爹手法娴熟地搓凉粉。
一块支数不高的麻布包着凉粉籽，右手虎口揉戳挤压着布包，听着水中呱唧呱唧地声响，丝丝粘粘带着晶莹色泽的细密小泡泡被挤压出来，沿着木桶边缘慢慢堆积成片。
灶房的窗边，偷偷打量爹和大妹挨坐，相处融洽的画面，乔新海心底的震惊不亚于三更半夜看见太阳一般离奇惊恐，直到锅中热水顶着锅盖哐哐响了，才收了猜度办正事去。
乔化听着灶房里的动静，小声道，“你是打算摆摊卖凉粉？”
她毫不怀疑地点了点头，“应季小吃来钱最快嘛，这是目前为止我能想到最好的无本生意。”
“可我记忆里，这个朝代的本地人都还没吃凉粉的概念，就这样推着出去卖能行吗？”
十月经她爹这样一提醒，也想起陈婶子一脸懵圈的表情，迟疑道，“怪不得山边长了那么多的薜荔果没人要，我还奇怪呢，他们不做凉粉，种来作甚啊？”
“本地叫它木馒头，可以切片炒一盘。”
乔十月听罢眼底全是光，这样很好啊，夏天，没人能抗拒解暑神器的诱惑。
第一个敢吃螃蟹的人才能赚到第一桶金不是吗？凉粉在她生活的时代都已流传近千年，各地有各地的风味，说明不是人接受不了，是还没研究到种子这一层！
乔化看着闺女不受控制上扬的嘴角，正要问话，却见大儿子提着一盆热水和野鸭到了他们对面的水井边，眸光犀利地瞪着他。
乔化乐了，朝他努了努下巴，“要我帮忙吗？”
什么？要你帮忙？给你帮忙这鸭子还有剩？！
大儿子恨恨地别开脸道，“不用！”
说罢，一手抓着鸭羽和鸭脖，右手持刀，猛地朝鸭喉管处割去。
手法是对的，趁着鸭子不注意就给它来上一刀，力道也不错，一刀见血，就是鸭子会挣扎啊，喉管处飙出血珠子因为鸭子的剧烈反抗，始终进不到碗里去。
乔化啊哟一声，几个跨步到了大儿子身边，执碗追着血注去。
二人就这么保持着一人擒鸭一人接血的姿势许久，直到鸭血流无可流，乔化成将血碗挪开，轻轻拍了拍大儿子的肩膀，“好小子，长大了啊。”
说罢，就起身端着碗去了灶间。
对面的乔十月看着大哥的脸，肉眼可见的速度从脖颈蔓了一层红赧至耳根，忙垂下眼睑，无声勾唇一笑。
“爹，你快些，这边接不上趟等会结不成冻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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