闻言，张婆面色一沉，“凌王妃这是何意？”
“何意？”
云引川冷笑一声：“你可知你弟弟正是你害死的！他之所以不愿意离开，是因为他不想入张家祖坟！”
此话一出，人群瞬间哗然。
“这人不是被马车撞死的吗？怎么成了被张婆害死的？当真奇怪。”
“这个张婆平日里可是最看重她这个弟弟，前段时日还拖我给她介绍个适龄女子做弟媳呢，怎么会害死他呢？”
“张婆到底做了什么，让这人死了都不愿入祖坟啊？”
张婆听了人群中的非议，顿时一屁股坐在地上。
嚎叫起来：“哎哟，没天理了，凌王妃，我承认从前在云府上对你多有得罪，你不诚心帮忙也就算了，怎好说出此话来污蔑我这个孤寡老婆子啊！”
“污蔑你？”
云引川眼底划过一丝寒意，“你为了完成父亲遗愿，给张家延续香火，早早便给你弟弟寻了一门亲事，可几年过去，他们夫妻虽和睦，却一直未有子嗣，你便对弟媳几番辱骂，逼得她去跳河，张婆，我说的可对？”
张婆神色略显慌张，但还是辩解道：“我可是花了重金才将她娶进门的，若是不能为张家开枝散叶，我留她何用？谁知只是骂了几句，她便要去跳河？不过她当时不是也没死吗。”
云引川又道：“她当时是没死，可也因此染上肺疾，前几日便已在家中病亡。”
她叹了口气：“而你后来却发现真正不能生育的是你弟弟，于是你便寻遍药方，日日给他灌那些治疗隐疾的汤药，可那些药的副作用让他日日饱受折磨！常常身子痛到整夜不能入睡。”
“可你却还肯停手，逼着他喝完那些药才肯罢休！他那日看见了马车袭来，是他一心寻死，这才没有躲开，故意被撞。”
闻言，张婆身子一软，双眼空洞无神：“不是的，不是的，我都是为了他好，我都是为了他啊。”
云引川厉声道：“是为了他好，还是为了你自己的执念！你表面上说是为了给张家延续香火，可你二十年前便死了夫婿，一生未有子嗣，你不过是想他的子嗣给你养老送终罢了！”
此话如雷灌耳，张婆立刻嚎啕大哭起来。
她上前抓着云引川的裙角，苦苦哀求：“是我错了，我不该逼他，一切都是我的错，我余生都愿吃斋念佛去庙中赎罪，王妃，求您帮帮我，让我弟弟入土为安吧！”
云引川无奈地摇了摇头，她毕竟拿了云峥的银子，便要为人消灾。
“我此前便说了，他不愿意离去是因为不想入张家祖坟。”
说完，她拿来纸笔，写下了一行字，交给了张婆后又道：“你将他安葬在此处的旁边，只要这一路是朝这个方向走的，便不会再出问题。”
张婆接过纸条一看，此处正是她逼走弟媳的坟址。
她不由得鼻子一酸，原来她从未了解她的弟弟，也从未顾及过他的感受。
张婆点了点头，将纸条递给了在一旁等待抬棺的壮汉。
这时，云引川已经走出了张宅，只听后边传来一声：“抬得动了！这凌王妃真是神了！”
云引川正走着，身后却被一把折扇轻轻敲了一下。
“这里面可全是在夸赞你的，王妃就不想听听再走吗？”
云引川听着声音便知道是苏令予，她回眸一笑：“小公爷还是别取笑我了。”
苏令予眼眸温和，望着她笑笑：“怎么会是取笑呢，他们方才出言不逊，理应回你几句好听的话来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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