温素素一把把药膏塞进了口袋里,头也不回地跑进了夜色中。
“阿叔,这个姐姐好像不喜欢你哎。”
刚才的小女孩瞬间从旁边的堆雪草垛探出了头,一脸惆怅地看着身影隐在薄凉月色中的男人,牵住他的手示意安抚。
周时眼神一晃,敛下心底莫名的滋味,俯身摸了摸她的头:“有些事不能强求,安安,走,进屋吧。”
温素素刚回家,走到院外就听到了孩童绵绵不绝的哭声,尖锐的仿佛能划破夜空,她假装视而不见地就要回到自己的小屋。
温家总共有五间屋子,主屋是她爸温国安和刘萍带着四岁的弟弟住,左边连起来的小偏屋是赵秀的屋子,最左边是厨房,右边单独的屋子则是她的,还有间大一点的屋子留着给温天赐长大了住。
见她温素素也不歪地就要进屋子休息,赵秀气急败坏,也不顾自己的白莲花伪装,一把喊住她:“你怎么什么也不管,也不来哄哄天赐,他是我一个人的弟弟呀!小心我和你爸说。”
温素素抬头看向站在主屋门口,抱着温天赐的赵秀,少女本就生的寡淡,单眼皮淡色唇,好听点叫素净,如今经过了一夜的折腾,眼下满是乌青,看起来像是被索命的恶鬼。
而温天赐也一脸愤恨地看着她,哭哭啼啼:“坏姐姐、臭姐姐,我要叫爸爸妈妈揍你!”
温素素看着仿佛是同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姐弟俩,双手环胸:“照顾了你们亲妈一晚,还不够?要不是你爸跟乞丐似的钻狗洞,怎么会惹一家人睡不着。”
适时大黑也响亮的“汪”了声应和她。
见此,赵秀气的直喘粗气,就想把怀里的温天赐企图塞到她怀里,温素素见状纹丝不动。
可就在赵秀把温天赐塞到她怀里时,只见少女仿佛无骨一般,双手撑不住东西,本就肥胖的男童从她的怀里瞬间坠落,猛地摔了个屁股蹲。
剧烈的疼痛让他瞬间哭出声,哀嚎着在地上撒泼打滚:“呜呜呜,好痛,我要让妈妈打你!”
“哎呀,不好意思,太累了手软。”温素素“歉意”一笑,随即不顾面色铁青、气到失语的赵秀,自顾自地回了屋子,“啪嗒”一下子隔绝了门外的哭声和怒骂声。
打开铁炉塞了几块木炭后,温素素用枣红色的塑料盆净了脸,望着镜中明显超重的自己,双层的下巴、堆积在腰间的脂肪,真是…难为周时了。
她其实对这个姓氏其实颇为熟悉,大汶村住在湖边的人家不多,多是捞鱼的好手才住在附近,其中她记得就有个周大爷颇为厉害,夜钓能钓五六条大鲤鱼。
因为大汶村这个湖并不是天然形成归国有的,是早几十年有无所事事的地爬子听说这里有矿,趁夜里偷偷挖深的,当年又下了很长时间的大雨,才形成了这个湖,因此所属上其实很模糊,谁钓的归谁,也不用上交生产队。
刘萍之前就经常念叨着给宝贝儿子买鱼补脑子,将来考大学。
可温素素却记得这个周大爷口头念叨着只有两个儿子,一个闺女,还都不是当兵的,那周时和他们一家啥关系呢?
她一时也没想清楚具体缘由。
不过想起那个男人清润的嗓音,温素素脸莫名一红,有些难为情地拿出药膏擦拭在了那处上,随后静静吹灭了灯,开始思索以后的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