温素素开了炉子,填了几块文碳烧热,本想让周时暖和一下再离开,谁料却看见男人正出神地盯着墙上贴着的“喜”字愣神。
她恍惚间感觉自己和周时仿佛一对新婚夫妇般,连忙把这个念头从脑袋里抛却。
“你来这炉子边暖和一下再走吧。”
见少女提醒,周时有些拘谨地颔首,随后看向堆在磨盘旁的甘蔗提起:“这些甘蔗,如果吃的话要注意量,容易上火。”
两个孩子爱吃,一口气吃多了嘴里就长泡。
温素素点头,四下无旁人,随即问道:“你和金玉…你为什么推了相亲呢?”
周时微抿唇,垂下的乌黑发鬓更显面如白玉,不像军人,反倒像是儒雅的知青,他掀起眼皮,认真地凝视着她:“我尊重你的想法,温同志,但我没办法跨过自己的心理,请你谅解。”
温素素听罢,愧疚的浪潮几乎将她淹没,如果没那档子事,指不定两人就成了,不过她问出口,也是想确认下是不是因为自己。
果然,哎…
只见周时下颚线轮廓分明,高挺的鼻梁上端着极秾俊的俊目,手骨节分明,一切都是极好的模样。
这副相貌,应该没有哪个女同志不喜欢。
她一时看出神,见男人注意到又立刻转移视线,眼神游离无意瞥见窗外,惊呼出声:“呀,外面雪下大了。”
透过冰冻出雾的窗户,只见外面的雪密的几乎看不清视线,比鹅毛还大,堆在地上的高度几乎超过膝盖。
周时也被窗外的暴风雪所惊,眼底透了点难意。
这种天如果回去,只怕走着走着就要被埋进雪里了,年年都有暴风雪中迷失方向冻死的人。
周时笔直起身:“那这样我先走了。”
温素素瞪圆了杏眸,她没想到这种天气下周时还是要毅然决然地离开,连忙伸手挽留:“哎,这种天你怎么回去,太危险了,不如你今天在这住一晚吧。”
“这是你的婚房,我———”
见周时话里犹豫怕影响她,温素素连忙应声:“没事,这房子现在就是普通屋子,不是婚房。你放心就行,不影响我。总不能你帮了我的忙,我还大雪天逼你赶路吧?”
一听这不是婚房了,周时心底不知为何,像突然发酵的气泡水,沸腾了起来,他连忙按下心底的涟漪点头:“那麻烦了温同志,我随便住哪里,打一晚地铺也好。”
反正在部队做任务,哪怕他多次取得军功,年轻就当了士官(三级军士长),真到了做任务时也得和士兵一起打地铺。
温素素被他这一声一声的温同志叫的莫名局促,起身去收拾屋子,顺便道:“你不介意喊我温素素就行,不用叫我同志,我也不是啥正经干部。”
望着少女离去收拾的背影,周时心头一颤,不自觉地勾了唇。
素素,很好听的名字。
温素素把当初的婚屋收拾了出来,换了被套和床单,顺带拿了床她带来的被子,擦了擦桌子,随即又走回厨房的炉子边:“好了,你住那边主屋就行,搪瓷杯里也有水。”
说罢,她想趁着深夜劈开甘蔗榨汁冷藏,不然到时候现榨怕是要费很大的力气,还要再抬小推车去城里,她一想就觉得费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