于是，孟筠枝便带着林窈就这么在东市晃了大半日，直至申时过半，才慢悠悠往顾府方向而去。
车厢内的矮几上，摆放着香巧和香草从盈果阁买回来的糕点，此时碟中已经空空如也。
孟筠枝擦了擦手，又重新从抽屉中拿了两条巾帕递给香巧和香草，笑着道，“擦擦。”
“你瞧瞧你，吃得嘴边都是。”
香草一脸懵，最终还是香巧替她拭去唇边的点点糕屑。
她将最后一口玉露团咽下去，不太放心道，“小姐，这不是您要买给大人的吗...？”
就这么让她们吃了，真的没关系吗？
孟筠枝倚在靠垫上，懒怠之姿尽显，美眸微扬，“谁说的？”
香巧咽了咽口水，“您忘了？昨夜...您答应过大人的...”
她们二人这么一提醒，孟筠枝倒是想起来了。
难怪她老觉得好似忘了什么事。
她拂了拂手，盯着空碟子看了几瞬，道，“罢了，吃都吃了。”
现下再回去买，肯定是已经买不着了。
盈果阁每日供应的玉露团限量，去晚了便买不到，更何况此时已经申时过半。
带着林窈绕了这么多圈，在车上闲着也是闲着，便想着拿些糕点出来解解闷，却没想到一个不小心，将顾凛忱那份也给吃了。
听她这么说，香巧和香草小心翼翼地抿了抿唇。
大人的脾气她们是清楚的，若是知晓这原本要给他的玉露团最后进了她们的肚子，不知会不会要她们吐出来...
两人担忧的脸色分毫不差地落入孟筠枝眼中，她笑了声，知晓她们在担心什么，“好了，不用多想，他不会怪你们的。”
左右不过是她多费点心思，哄一哄那“难哄”的男人罢了。
听到她的话，香巧和香草这才稍稍放心。
大人最听小姐的话了，小姐说没事，那定然没事。
马车拐出东市，热闹渐远。
有阳光直射入车厢内，落在盛着茶水的青釉杯盏之中，折射出粼粼的波光。
香巧起身，想将帷裳放下，却在不经意间瞥向窗外时愣住。
她小声道，“小姐，那辆马车好眼熟。”
一个时辰前在东市，这马车好像就已经跟在他们后边了。
闻言，孟筠枝唇边的笑意未停，一副不甚在意的模样。
“无碍，让他们跟着吧。”
香草一下子紧张起来，“小姐，他们是什么人啊？”
孟筠枝纤指捻起杯盏，垂眸轻抿茶水。
少女鸦羽似的眼睫低垂，投出一小片阴影，日光斜斜倾洒在她侧脸，衬得脸颊白嫩如上好的羊脂玉。
她没有直接回答香草的问题，而是语气认真地提醒她们，“你们要以这辆马车为戒。”
“啊？”
两个小丫鬟一头雾水。
孟筠枝将杯盏放下，语重心长道，“若是以后要去跟踪人，可千万不能挑这么显眼的马车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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